排箫王子今何在?

___喜逢演奏大家杜聪杂记。

  6月14号，应上海保事达物流公司陈黎增董事长之约，来到了他偌大的办公场所，届时，我在上海尺八协会一众音乐人中，（可以说是中国规模最大的尺八协会）见到了久违的杜聪。

  场面热闹非凡，一群尺八人，在会长周林生的率领下，集体合奏、轮奏着。

  陈黎增董事长，长期支持尺八协会的工作与活动，他提供场所，私下经常以各种名义提供活动经费。

  我和陈黎增董事长是在“开心洛阳游的”近10天的旅游中结下的友谊，我们有幸同住一个房间，闲暇间经常聊到尺八协会和会长周林生，以及偶然提到杜聪，他对杜聪的境况比较了解，对自己极为关键的时候，凭着阅历和经验，执意向医院提出建议，最终救助了杜聪的事情做了一笔带过的叙述。

   陈黎增董事长，为人低调，10多天的旅游，居然想不到他有那么大的魔力，尺八协会的会长，赫赫有名的周林生，经常光顾保事达，将尺八协会的许多重要的活动安排，均放在了陈黎增的保事达处。

  我早就知道，周林生努力要争得有关“尺八”这件乐器究竟是中国人的发明，还是日本人之所有问题的考证和落实。周林生经过深入持久的探究探寻，他得出“尺八”，乃是中国人古已有之的民族乐器；尺八协会，就是要弘扬这件古老的民族乐器，令其发扬光大。

  杜聪，大病初愈的排箫王子，一见到我，露出令人暖心的微笑，好像我们近30年没有见面的时空，渺然倏忽。

“任老师，侬好。”

  一进门，一个略带生疏的声音叫到。

  这不是杜聪吗！

  我们紧紧地互握对方的手。

  我从陈黎增处，获悉了他的些许信息，知道他可能会有行动迟缓的病痕。

  未经我的询问，他仿佛知道我可能发出的“关切”，抢先发话，“任老师，侬结棍，送信给彭冲啊！啊？”

“侬哪能晓得的啊？”我很吃惊。

   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为4.12炮打张春桥的胡守均反革命小集团递送平反信的事？！

“戴老师，戴金生老师讲的。”

   戴金生，我的恩师，是的，送信的第二天，他就给我打电话，埋怨我实在是太鲁莽！第二天，他是从上海市安局保卫处的处长那里知道了。

“不得了，整个上海市的保卫部门全部吃排头，包括军内保卫部门，全部吃牌头！”

  这是保卫部门的集体失责！彭冲，党和国家领导人，岂能让外人近身？！

  杜聪看着我说，“是模子！”

  沉吟了片刻，我另起话题。

  尺八协会的几个人也凑过来。

“最近也在玩尺八？”

  ”没有，没有，莫说尺八，就是笛子也玩不了。”

“是吗?”

   大病一场，什么都不行了。

   尺八协会会长周林生、陈总陈老板也围过来了，我们几个人拉开了话题。

“都亏陈总。”

“应该的，应该的。”陈总谦虚低调地回答。

  我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我和陈总在洛阳旅游的时候，住一个房间。

  笛子都玩不了，还谈什么“排箫王子”。

  我木然了。

   笛子，是杜聪主业，附中、大学，他都是呱呱响的一把手，大学毕业，他轻松地进了上海民乐最高乐府：上海民族乐团。

   不幸也从从此开始。

   心高气傲的杜聪，笛子水平有目共睹，但是，他的上面还有当代笛子泰斗-俞逊发！！

   平心而论，杜聪不是很买账。

   最高学府-上海音乐学院高材生类的学院派，往往是不买出生民间阶梯逐步登上最高演奏殿堂俞逊发等的账的，俞逊发四兄弟，（孔庆宝、戴金生、高海）都是陆春龄的高足，尽管后来陆春龄被聘为上海音乐学院教授。

 “我说，杜聪，你只要再忍耐3年左右，只要三年啊！！俞逊发就开始巡游四海，离开民族乐团了，3年呀！只要苦熬三年啊”。

“这哪里想得到呢？！”

   我当时还有一绝，俞逊发根本达不到，我能够一只手弹钢琴，一只手演奏口笛“苗岭的早晨”“云雀”“霍拉舞曲”。

  我在音乐学院，钢琴是民乐系弹得最好的！

“俞逊发演奏排箫，是和北欧的专家学的。”

   谈到演奏排箫，杜聪若有所思。

 “任老师，有一天，我推门，无意间看到俞逊发和一个金发碧眼的欧洲中年男子在学排箫，俞逊发见我，轻轻地关上了门，将我拒之门外。”

   我的自尊心大受打击，大受打击！所以我花了一段时间终于得知这位排箫老师的地址，我在他的家门口苦坐了5个小时，等到了他。

“任老师，我学了一个晚上，最大的收获就是排箫的颤音是怎么演奏的了，是这样的。”

   杜聪用手虚拟地比划着，就是这样，上下翻动，有一定幅度的上下反动，绝对不像我们笛子那样，靠的是气的颤动，这是绝活。

   这是我最大的收获，学会了这一绝，我的水平直线上升。

   我的排箫，在一年半左右，迅速串红，整个上海、华东，乃至全国，整个东南亚，我出了不下数十卷磁带和CD。

有一段时间，人们居然只知道杜聪是排箫家！

附图：（杜冲三连照。）

   以上就是“英姿勃发、恰同学少年”的杜聪。

   他的“苗岭的早晨、赞菲尔的名曲-孤独的牧羊人、山鹰之歌等等，一刹那间，好像都是杜冲创作的那样，在全国迅速铺开。”

   杜聪以他精湛的技艺，连连受邀，出访欧美等十多个国家。曾先后三次在台湾举办个人独奏音乐会。国内外唱片公司为他出过30余种CD，他因而获得“第三届中国金唱片奖”。“阿姐鼓”、“央金玛”、“苏武牧羊”、以及多部电影中，都能享受的杜聪排箫的那种令人销魂的荡气回肠，还有难以诠释的缠绵悱恻。

   中国最高档次的CD-阿姐鼓，（至今没有超越。）由著名作曲家何训田作曲，朱哲琴演唱， 获得〖1989－90美国国际新音乐作曲家比赛/唯一/杰出音乐成就大奖〗等十五项国际作曲奖；获得〖第三届全国音乐作品评奖/一等奖〗等十三项国家作曲奖；获得〖第四届梅赛德斯国家精神造就者〗等多项国际国内的荣誉大奖。 

   其中震撼人心的几段排箫，都是杜聪演奏的。

 “阿姐鼓”全球发行的当天，我也耗资百元以上，购得一张，珍藏至今。（只借给过一个人。）

    电视剧“芈月传”中的那段缠绵悱恻的排箫也是他的演奏。

   杜冲并不认为他离开上海民族乐团是错误，因为排箫的盛名，全国各大艺术团体纷纷向他伸出橄榄枝。

   国乐四大天王之排箫王子杜聪珍藏版《在水一方》清脆悠扬太美，成了他的代表曲！

   杜聪,成名于笛子，名扬四海于排箫。1978年,杜聪进入上海音乐学院民乐系;毕业后去了上海民族乐团,坐乐团8把笛子的最后一排，随后不久便蹿升至前三名。 

“  这个时候，我达到了全国艺术团体，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的境界。”

    当时笛坛有个“三剑客”，都是大学毕业后不久的青年笛子高手，即使是三剑客，杜聪还是老大。

    我有笛坛三剑客的CD。

    去了总政文工团，穿上军装，好不神气。

    为了表明因为大病记忆依然良好，杜聪讲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你还记得？”我问。

   ，哪能会忘记，你是和戴金生老师一起来的我家。

    好记性！即使是戴金生老师，都不记得是和我一起到的你家了，我补充。戴金生一次和我闲聊，谈到到北京去杜聪处玩，杜聪玩的东西和别人不一样，他玩的是宝马拖斗三论摩托车，载着戴金生夫妇在北京大街小巷呼啸狂奔！

    那天，我提示戴金生老师，第一次去杜聪家，是我们俩，戴金生老师摸着脑袋想了好久，露出茫然状。

  “那天，你穿着65式军装，非常帅气！”

    杜聪对军装，有一种偏爱，可能就是从那天开始的。

    杜聪是天才，我对尺八协会的一众听众说，当时只有11左右岁的杜聪，当着我们两个人的面，轻轻松松地，一气表演了当时最流行的4首笛子独奏曲。

    细长消瘦的杜聪，一脸稚气，演奏完，便乖乖腼腆地侧立一边。

     他的爸爸是响当当的向明中学的音乐老师，托人认识了事业正在蒸蒸日上的戴金生老师。

    我当时就对戴金生老师说，除了不够**外，其余都好，特别是气息、音色，以及演奏时的松弛，这点和周林生像极。

    少年时代的杜聪，我见过，未曾想，瞬间已经到了*休年龄的人了。

    排箫对于我来说，名气是有的，但是，后来者无数，水平超过我的不计其数。

    你还记得，在你最“疯狂”的时候，到过我家吗？

     我没有尝试测试他的记忆的意思，只是我非常清晰地记得，他到我家时的情况，那个时候，我的宝贝女儿还没有出生。

    哪能会忘记，你的太太非常漂亮、时尚。

    我记得，我出来时，忘记带来给你的音带，非常抱歉。

    我想，来日方长，音带、CD，什么时候后拿不到呢？

    那天，他坐了蛮长时间，他知道戴金生是我的恩师，所以将话题尽量往那里靠，极少谈论俞逊发。

    那天，他谈到了陆春龄老师，我记得很清楚，他对陆春龄的看法比我要积极得多。

    陆春龄，在那个时候，人们对他的看法有些负面，拘泥、不宽容，尤其是对待同辈的赵松庭大师，有些不够慷慨、包容。赵松庭老师和陆春龄天壤之别，别于政治身份，陆春龄，老党员，8次为毛主席单独演奏，特别是演奏湖南曲调改编的“鹧鸪飞”，据悉，主席听了摇头晃脑，沉醉其中。（主席是湖南人。）而赵松庭的经历要坎坷的多得多。

   杜聪讲到陆春龄，是站在比较高的位置来评判的，认为陆春龄老师对笛子的贡献是十分巨大的，他将笛子引入了“殿堂”级的地位，他的创作品将载入史册，有的将是杰作而代代流传，他的“喜报”将载入史册，留下了强烈的时代色彩。

   他极少谈论俞逊发，我对俞逊发的评价更高些。

    我鼓励杜聪，安心养病，会恢复如常的。

    他有些悲观，失败的婚姻，一个在读大学的孩子正在求学，他有种对人生十分悲凉的预期。

    要不是陈总，可能我的命都保不住了。

    陈总在我们开心洛阳游的10来天内，曾经向我透露，杜聪好胜、好强，当时躺在医院的三楼，其实病情已非常严重，依据陈总的经验，必须强制住院检查。

    结果如彼。

    这一劫算是逃过了，后遗症不是非常明显。

附图：（四人照。）

    以上四人，左侧就是赫赫有名的周林生，捂着嘴开心闷笑的是杜聪，右侧就是行事为人低调的保事达陈黎增董事长。

   我们正在谈论青少年之际，我第一次到莘庄“上海民族乐器厂”做笛子的事情。

   有什么好笑的呢？！

   我是由戴金生老师陪我到莘庄做笛子的。

   可以说，你可以不认识戴金生、孔庆宝、甚至俞逊发，你不能不认识周林生，否则，你就只能在广东路的小乐器厂的摊位上买批量生产的大路货笛子了。

   我自以为心爱的、最贵的笛子就是在广东路买的，母亲狠了狠心，4.2元买了一根紫竹曲笛。（1965年左右的4.2元是非常值钱的。）

   可以这么说，中国几乎所有一流演奏家，不分南北，演奏的笛子无一不出自在周林生、王一亮之手的。

   我没有问过，陆春龄是否有过？因为听戴金生老师说，陆老师的笛子都老厂长常敦明制作的。

   我一直以为他和他的师兄王一亮隔阂很深，处在互不买账的地步。

   周林生说，我们关系好的很。

   那么，为什么戴金生老师只允许我在你这一边静坐、等待呢？！中午吃饭，也是在周林生带领下到食堂去的。

  “我们俩人共同的敌人是常敦明厂长。”

   周林森呵呵笑着说，有一次我听见常敦明*笛子，*的这么蹩脚，好看不起啊！王一亮更加笑歪了嘴。

   当然，为此我们还是因为年轻而吃足苦头。

   周林生在民族乐器厂磕磕碰碰，就是因为缘起于此-小看了领导！

   因为年轻气盛，我们都干过许许多多鲁莽、草率的事情，不计后果。

   这一段史料，唯有周林生可以详叙、有资格记写。

   民族乐器厂，乃至于全国专业、业余届，周林生的笛子，都是数得上号的。（我写过有关周林生一件秘事-赵松庭当着俞逊发、戴金生的面夸奖周林生的往事。）

  周林生的笛子演奏，最大的特色，就是松弛、轻巧，好像得来全不费工夫似的，这点杜聪也是！

    这也是所有一流演奏家独具的品格，至今70多岁的他，可以轻松演奏当代所有难度告诉笛子独奏曲，甚至可以不要伴奏。

    周林生，是我非常敬仰的老师，我只要见到他，都要催促他，写他的广博的经历，此无人可以和他相比，纵向、横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国最最尖端的演奏家，他都有交往，深浅不一，但是瞬间留影的片刻，都可能是未来笛坛深深谈论的话题、趣闻；笛坛钩沉，唯有他能够纵横捭阖！

    且，他的文笔十分老道精炼，寥寥几笔，即可将笛坛趣事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至于写了有什么用？

    为人生留下笔墨，为后代留下文字，一定有意义的。

    我们不必过于实用主义，价值一定有的。

    我们民族，缺少留下文字，特别是回忆录类的文字的习惯，革命家、领袖，科学家等等，疏于动笔，或恐惧祸从笔出，是我中华文化的深深遗憾。

附图：

   以上是我们几个人的合影，右边的女士是周林生的夫人，她全程参与了我们的活动，有些录像、照片都是由她和办公室主任杨莹女士完成的。

   以上照片由保事达物流公司办公室主任杨莹所拍。

   办公室主任杨莹，她无时不刻地参加了两头活动的录像，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影像。

 尺八附图：（此为尺八造型之一。）

   特别值得一提的，就是尺八活动许多瞬间，杨莹女士都留下宝贵的视频，为以后尺八乐器的弘扬留下了历史的见证。

   依据尺八协会周林生的考证，尺八乃是我国民族乐器大家族中的一朵奇葩，推广尺八的义务不仅仅是尺八协会的任务，也是未来无数的后继者薪火相传的责任。

   周林生，功不可没。

   保事达物流董事长陈黎增，间接协助周林生，亦功不可没也！

   没有不散的筵席，晚宴结束，陈黎增董事长嘱咐，将我们，特别是将杜聪送到家中。

2021.草于9.21.修改于国庆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