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盖文源.
-亲历盖文源的两个人生拐点。
最近中央电视台播出了上海电影译制片厂庆祝60周年的向经典致敬记录片,我从头至尾看完了。
看着颤颤巍巍撑着拐杖满脸褶皱、满目沧桑的乔榛的时候。心中顿时涌起无限惆怅和悲哀。
我瞬间、意识流般想起了二胡大师闵惠芬和同样著名的、与她同在一个上海民族乐团的萧白镛的故事。
当闵惠芬从癌症的巨大创伤中重新立起,她胸怀的包容度、宽容度勃然开启,我们看见她毅然主动与萧白镛大师和解,同时力推萧白镛,还为萧白镛介绍女朋友。引发了整个文艺界的一致喝彩、赞美声。
假如时光倒流,几度身遭重创后的乔榛就不会在85%以上员工签字希望盖文源回归译制片厂的时候,发出:”有盖文源,就没有我乔榛!”的绝情之举了。
要不是我偶然看见、看完了央视向经典致敬--译制片厂庆祝60周年的记录片,使我有机会看见了老朽、沧桑,仍然怀揣梦想坚持艺术追求的乔榛,我可能就不会写下这篇短文了。
两个拐点决定了盖文源的悲惨命运!
第一个拐点,就是上面那个85%以上的配音演员集体签名恳请盖文源重回译制片厂之际,被乔榛绝情拒之门外。
这个拐点,又与第二个拐点息息相关,这个拐点就是盖文源认识了台湾女子李彩霞。
两个拐点具有时间上的交叉性。
他认识李彩霞极具戏剧性。在开往哈尔滨的火车上,小盖看见了一个近60岁气宇轩昂的、身材魁伟、皮肤白里透红的大律师,此人乃蒋经国的私人律师:王可夫。
我们的小盖,喜欢交朋友,一路言谈甚欢。大律师把在大陆从事业务的年轻老婆李彩霞托给了盖文源。
我们熟悉小盖,他是个极其热心的人。他二话不说,当下承诺。他对王可夫及其崇拜,他在我面前论及,也是面露尊敬的口吻:蒋经国的私人首席大律师!
“这等气质之人,大陆罕见。”
后来,李彩霞给我弄了一张陈立夫为我书写的条幅,可以证明他们夫妻在台湾上层的关系了吧。
这些粗略的过程是听盖文源告诉我的。
在我与盖文源起码有一年左右没有见过面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有一个声音也颇有磁性的男人打电话给我,让我到他家去。他自称是盖文源在福州军区的战友。
此人姓名已经忘记,但是,家庭条件富有。一见面,他将卫星电视打开,与我大谈荷甲足球。因为一见面,他就与我聊起足球,侃侃而谈荷甲激起了我聊足球的性子,我看足球历史渊源可上溯七岁,同时我的红旗中学的经历,我的校友王后军,乃国家队的著名右边锋,可以说至今是最好的之一,另外一个是古广明等等的话题是我谈资的永恒主题。两人十分投机。那个时候的荷甲足球因为米兰三剑客而红透了半边天。(现在的荷甲沦为二流了。)
突然,他家的电话响起来。他与电话那头的人聊了几分钟,便把话筒给了我。
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声音颇悦耳,且柔和。特别是语速快慢得体,几乎听不出港台腔。使我马上进入角色,没有多少陌生感。
”任启亮,听说您是盖文源在上海最好的朋友。您觉得盖文源为人怎么样?”
她单刀直入,我想,已经和小盖失联多时,不知他近况如何?‘’小盖将我称之为上海最好的朋友,其实未必。
”关系不错,但是多日没有联系‘’
‘’盖文源就在我这里,想和他聊几句吗?‘’
可以。我马上回答。
电话那头,小盖那充满洪钟大吕般极富磁性的声音响起,令人舒服、熟悉。
‘’启亮,最近可好。你身边的这位兄弟是我在福州军区的好朋友。有事可以多和他聊聊。‘’
下面是那个女人接过电话:”启亮,你认为小盖喜欢撒谎吗‘’
这么突兀的问话,叫我一时有些语塞。
大家知道,我们南空文工团熟悉小盖的战友知道,小盖喜欢撒谎,此言过重,但是,因为临时碰到棘手的关头,偶然急中生智来个突发奇想的搪塞之语是常常有的。我、还有和他触较多的歌班战友常有陷入窘境的尴尬。他没有和我、我们打招呼,也未请假,却对领导说与我们在一起,甚至突然离开南京到上海等等的动作,我们因为没有准备,在领导询问时让我等颇显尴尬的事是有的。
我们并未因此而怨恨小盖,小盖的个性是大家喜欢的,浪漫、豪爽,乐于助人。
文源的小枝小节,我们都熟悉,几乎没有人恼恨他的。他浪漫的性格、随性的做派是让人喜欢让人忧的。
“你知不知道小盖喜欢见异思迁、玩弄女性吗?”
我又语塞。
“小姐,您是哪一位?小盖是很讨女人喜欢的。但是,玩弄女性我不这么认为。”
小盖的“走一路,红一线;走一线,红一片。”之浪漫情怀是我们善意的调侃。但绝无玩弄女人的恶行。
我想寻找主动扯开话题。
“你知不知道李雯?”
“你知不知道于明”
“你知不知道他开假病条吗?”
我暂不应声。
对方将以上的话题展开,讲的头头是道,且慢条斯理,基本符合事实。
“我叫李彩霞。我是台湾到大陆来投资的。”
李彩霞,语速舒缓地数落了盖文源许多往事,特别是性格、处世、交友的方方面面,我听了不由暗暗叫绝,她的叙述基本还原了小盖的个性特点。可见他们交往之深,李彩霞对小盖的性格捕捉之准。
我一直纳闷,在历数了小盖那么多的点点滴滴之际,小盖居然没有一句插话、反驳、强词!
小盖是不可侵犯的,脾气不可谓不大。自尊心极强。他除了和我交往比较买账外,一般人基本不在他的眼里。
这样,我不得不做一点什么了。
“李小姐,我不知道你俩发生了什么。让我和小盖讲两句吧。”
小盖接过电话:”启亮,有空我们细谈吧,现在讲不清楚。”
“启亮,你有空一定要和小盖好好聊聊,劝劝他怎么做人!”
一通电话结束,我陷入沉思,我知道,而后还有我的事。因为,我是小盖在上海最好的朋友。
不过,我和他们全家关系很好,主要是他爱人于明及于明全家。当然,小盖的两个弟弟我也比较熟悉。
不久我和李彩霞在好望角见了第一面。她非常诚恳地约了我们夫妻俩。我们以为小盖也会来的。
她非常信任我,谈吐不凡。语调温和、舒缓,声音颇有磁性。一派知性女子的做派,形象不错,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丰满。好望角的谈话告诉我,她对盖文源的了解太深刻,几乎入目三分。表明她爱屋及乌的痴迷和用心。
李彩霞借住的套房很大,衣柜里套装亦丰富无比。李彩霞告诉我,她回台湾三个月,回来打开大衣柜,闻到女人香水的气息远远不止一种。
她大怒,责问盖文源,文源矢口否认。剧烈的争吵由此开端,持续了多日。
裂口就此生成。随后分分合合、爱恨交加。
小盖的人生拐点就此铺开。
“小盖何止玩弄一个女人!他阳痿,还那么无度。理发店的小姑娘也要玩。”
李彩霞怒不可遏地说。她亲口告诉我,小盖是她非常喜欢的类型,怒归怒,还是难以割舍。
也就在这个时段左右,他人生的第二个拐点也在悄悄露出端倪。
小盖在译制片厂过得不舒心。乔榛的声音类型与小盖接近,因此小盖配音的角色,经常不能得其所愿。
小盖经常对我露出埋怨的意思,但是,语气不强烈,比较含蓄。以前乔榛也是盖文源的偶像。一但共事,情况就不一样了。
乔榛权威性是毋庸置疑的,业务上的能力是译制片厂数一数二的。他的爱人曾经与我同事过。(上海音乐学院附中,大三弦专业,低调的人。)
盖文源作风散漫是出了名的,加上不坐班,世面上弥漫了做生意、办公司赚钱的风潮。小盖的心开始散了。
记得有一次,半年未见,他中午突然来我家。拿出一张数额巨大的花旗银行的债券,问我有没有办法通过银行给与查证。此债券还附有多张印刷精美、但略显陈旧的附件。
我通过好朋友介绍了当时红极一时的中国银行上海分行的行长刘金宝。他们很快见了面,至于谈的怎么样,我没有过问。(后来,刘金宝出事了。刘是朱镕基十分看重的银行人才之一。)
在各方面都很不顺利的情况下,基本属于离职的小盖开始想回归译制片厂。
阻力很大,几经周折,许多有同情心的同事在小盖一份希望回厂的请求信上签了字。这里,小盖的丈母娘是出了大力的。蔡海丽从来不掩饰对女婿的喜欢,明明知道小盖的花心,也全然不顾。
我知道此事,小盖亲口、多次告诉我,当时只是觉得是否小盖做了夸张的叙述:那么多人帮你签字?!
现在从多方面来的信息可以确证是真的。
但是,据说是乔榛,那时也是气血方刚,发出小盖回,我就走的表态。
乔榛一言九鼎的权威性,致使小盖回归无望。最后折中处理,让小盖自己提出离职。那个时候,文源的走穴收入尚可,当时虽然很失望,但是远为绝望。
如果是现在的、几度重病摧残,颤颤巍巍的乔榛,一定不会这么做!
现在的乔榛,满脸的平和、包容、大度,满脸散发出某种信仰的气韵。
但是,那是那个时代的乔榛坚决的反对,致使盖文源的人生第二个拐点就此开始,基本送了他一程。
小盖的滑铁卢本质不在乔榛,因为那个时候文源已经剑走偏锋,由于名声日隆,让他配音的地方很多。最多的是上海音像资料馆,在离我家很近辽宁路上的一家上海音像资料馆的配音室,他曾经邀请我多次去看他配音。
著名的杨文元、毕克、李梓等等,童志荣、丁建华等等他都依依给我做了介绍,其中崔杰与他关系最好,他是乔奇的女婿。当然杨文元是盖文源的忘年交。为了调解小盖和李彩霞的矛盾,他专程来我家多次。(我没有见过乔榛。)
也就是说,走穴带来的收入远远超过译制片厂的工资。此时的盖文源有些飘飘然。我认为,盖文源和他的妻子没有深刻矛盾,尤其是丈母娘蔡海丽喜欢女婿到了令人难以相信的地步。
“懒度块头,懒度块头”,她称盖文源为懒度块头,叫的令人有些肉麻。
为了维护盖文源的利益,她经常出面挺身而出。85%人的签名有她的努力是可以想见的。她十分相信我,多次请我出面,希望将李彩霞事件的恶劣影响降到最低。
我知道李彩霞事件后不久,他们两个人就基本不见面了。我没有同时见过他们两个人。
李彩霞、小盖都认为我做中间人最合适。我能镇得住小盖,他也愿意听我的话,李彩霞认为我了解小盖的程度和她相仿,对我有认知感。
那一段时间我几乎被“绑架”,无法脱身。在我的记忆里,在那么一段长的时间周期里,我没有同时和李彩霞、盖文源在一起过。
也就是说,我没有见过他们两个当面对垒过。都是在中间人的位置为他们传话,其中被指责最多的是小盖将李彩霞的港澳通行证压下不还了的这件事。
那一段时间,我和盖文源在一起的时间多的多。小盖在我面前没有多说李彩霞的坏话。只是时时表现出无奈和苦闷,无奈多。为什么?
李彩霞的能力是一般人不可比拟的,她知道如何利用大陆政府的各个阶层的细部,这些细部连我们大陆的生活在其间的人都辨别不清楚个中妙着。即使是于明做为政府部门处级干部,也没有李彩霞路数摸得那么清楚。
为此,盖文源的译制厂的上下各个环节都收到了上海港澳台办的发出的交涉函。大家都懂的,译制厂各级领导最怕这种麻烦,唯恐避之而不及。
李彩霞非常明确地拿到了证据:盖文源断断续续的病假条是虚假的。
盖文源对我说,你懂得,这些病假条都是通过关系弄到的。谁会去调查?
盖文源的爱人,同样避免不了麻烦,她是处级干部,为人、工作都是一流的,也不可避免地遭受了询问。这些询问来自于明的更上一级。
更加令人不可想象的是,盖文源就读大学的女儿也受到了触及。盖文源的女儿很受刺激,几乎不能安心上课。
小盖的弟弟及妹妹也同样受到干扰,他的大弟弟文泉对我说,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盖文革弟也专程来上海。他是部队话剧演员,也是成功的配音演员,感到莫名其妙。不就是婚外情,至于吗?!
丈母娘一家的街道,包括居民委员会同样受到调查、询问。
他的连襟,一个很有思想、颇有见地的人,对这些干扰颇显无奈。我和他还有一次“舌战群儒”的交锋,就此成为朋友,值得补一笔。
因为作为中间人,往往吃力不讨好。李彩霞与我的接触容易被误会,我这个人始终坚持我认为的正义与公正。我批评盖文源,是当着女方的面。有时怒其不争,苛责较严。盖文源是服帖的,丈母娘一方以为我受了李彩霞欺骗、甚至以为我拿了她的好处。为此,盖文源的连襟,我从未谋过面的他,想约我到蔡海丽家见个面。电话是丈母娘蔡海丽蔡阿姨打来的。
我爱人觉得蹊跷,怕我一个人吃亏,让我回绝。我不怕。我没有做错什么,我是经过大场面的。
到了永嘉路蔡阿姨家,只有她一个人。她平时对我很好,但是那天面色略有阴沉,可能是我心理作用吧。
“女婿马上就到。”她说。
在等待的间歇,蔡阿姨淡淡地说“懒度块头马上也来。”喔噻,有点讨伐的架势,鸿门宴啊。这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不是只和女婿见面吗?我内心一震,瞬间平静下来。
女婿拎了一盒蛋糕进来。身材修长,白白的脸庞,略消瘦,形象很好,颇像我的老战友刘杨。因此,我的担心稍有缓解。
他冷冷地问,盖文源和李彩霞的事情目前究竟到了什么地步?!我的家庭也很不太平,我的爱人身体很不好,(于明的小妹妹)最近经常失眠。没有办法上班了。
我简单地将我卷入事件的来龙去脉点了一下。
他是很有修养的,尽管带有先入为主的偏见,还是基本认可我的叙述。
门开了,宝贝盖文源器宇轩昂地进来,入座。一脸怒容。
稍作停顿,便用他特有的、具有不可抗拒的洪钟大铝之声质疑:“启亮,不地道!”
我见他气势威严,心中微颤了一下。我不怕小盖,心中无鬼,坦然面对。
“我有什么不地道?你告诉我。“我除了嗓音无法与之相比,气势不输他。
我的气势将居然使得小盖语塞。
“你自己做的事应该自己负责。”
“你为什么不敢和李彩霞当面质?”
他的连襟见状马上打圆场:“文源的意思是目前的状况你应该可以做一些舒缓的工作的。”
我见状,马上收住。“平心而论,李彩霞居然干扰到了你们家族几乎所有的成员,这是我绝对没有想到的。”
连襟的修养不错,马上将话题转移:“启亮,有没有办法让李彩霞收手?”
“没有办法。一句话,李彩霞陷得太深。这种女人一般非常理性,但是一旦陷入太深,往往歇斯底里。当然,她在我的面前,我丝毫没有感觉出她会采取那么极端手法的动机和打算。”
“那么,我们只能准备和她打官司了。我老娘一身毛病,和她拼了。”蔡阿姨愤愤地说。
盖文源沉默良久,轻轻地说:“我这一辈子栽在她的手里了。”
我安慰道:“不必绝望,她居然调动了国台办。我知道政府部门都是有一事不如少一事。又都怕事,须知,那个时代,国台办插手,非同小可的。政府部门只能拿大陆的百姓说事。我们避而不见是首选,沉默应对吧。”
李彩霞是太喜欢盖文源了,她在我面前不止一次如此表达。当然,自尊心遭受打击也是她疯狂报复的原因之一。
那天晚上的“鸿门宴”以平和的结局收场,蔡阿姨几个把我送到了路口。
一句话,盖文源所有触及到的、以及延伸的社会关系都轻重不同的受到了影响
有一段时间,李彩霞没有联系我,小盖也没有声音了。
这样的僵持一直到突然盖文源不见了。他两个最要好的崇拜者朋友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这两个朋友绝对是他的铁粉。在盖文源经济拮据之际,都是这两个好朋友支持接济的。当然,我也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小盖。这点,我和我的爱人都是一致的,我们也蛮喜欢盖文源的,包括我的女儿。
他绝无坏心,也乐意助人。幽默、浪漫,随性、略有些放浪形骸。嗜酒如命,是他最终走向绝境的东西。
多日没有联系,倒有点想他了。
有一天,突然接到盖文源的电话,让我到他那里去一次。那里是一个招待所,层次还是比较高的招待所。
一见到他,感到他变化很大,情绪饱满,满脸欢欣。
“启亮,告诉你一件神奇的事情,我相信神迹!”
我见他满心欢喜,我也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
“什么神迹?!“
“我回了哈尔滨。和妹妹住在一起。我几个月前中风了,话也讲不出了,人也站不起来了。“
“你现在不是很好吗?“
“有一天,我拄着拐杖,在松花江边的抗洪纪念碑前迷迷糊糊地走着,恍惚间有一个气度非凡的老者迎面没走来,站在我对面前对我说,不用害怕,上帝会救你的。我带你去教堂,上帝会拯救你。请跟我来。“
我到了基督教堂,一个月,就恢复了走路和讲话的功能。我真心诚意地向上帝祈求祷告,我相信上帝。
现在,我已经完全恢复。“
我将信将疑,教堂有这么神奇?!(当时我还没有受洗入教。)
因为重病过,因为离婚,生活没有保障。朋友们,尤其是他的铁粉,鼎力相助。但是,铁粉非富豪,且亦有家室。
我和于明聊了聊,应该想办法取得社保待遇。尤其是我和他见面不多久,他再次中风,开始失语。脑子清楚,口中无法表达。
当然,极偶然,他会十分十分流畅地背出少林寺配音中的名句:酒肉穿肠过…..的一连串台词就像电影配音时的那样流畅、富有韵味。(我们文工团四十周年聚会蓝天宾馆时,小盖已经失语,但是,当场十分流畅的背诵了以上的台词。)
作为著名译制片厂配音演员的盖文源,其中电影少林寺的配音和电影“斯巴达克斯”中斯巴达克斯的配音,乃是他配音的高峰。
以上两部电影的配音,奠定他优秀配音演员的行列,“汤姆叔叔的小屋”中的配音是他配音最花功夫的一部。“现代启示录”的配音是他用了变形的音色完成的,同事们一致叫好。
小盖的音色极佳,浑厚、磁性十足,最为可贵的是他对声音的塑造、把握游刃有余,对人物的理解也是他才能的体现。
我们的小盖身材魁梧,器宇轩昂,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风度,尤其是他开阔的双肩,给人大将军的感觉。
我多次说,文源,如果有你的嗓子,我将更上一层楼!
盖文源的铁粉无数,至今都可以在网上搜寻到他们为盖文源制作的专辑。
他的磁铁般嗓音百万里挑一是不为过的。
怎么办?找民政局。于明尽管和盖文源离了婚,但是没有撒手不管。
于明为人正气,长得漂亮、气质更好。我和她关系很好。即使李彩霞也没有在我面前毁誉过她。我曾经暗示多次,小盖有外遇,应该多加警惕。速将小盖拉回现实。(我在粮油期货的大户室和于明聊了近两个小时。)
在我没有揽手此事时,小盖和他的铁粉去过民政局。民政局哪里将他们放在眼里,敷衍了事一番,搁置不办。他们也没有辙。
我自告奋勇,此类事情我愿意出头露面。我特有的正义冲动论瞬间被点燃,为朋友出力我从来没有退缩过。
于明见我态度坚决,也同意我的办法。她也希望我能出面,我的魄力、大胆是出名的。第二天,我们叫了一辆车,将盖文源的所有家当:三口特大箱子,全部拉到民政局。
于明不便出面。我陪着盖文源,拖着三个箱子,直入民政局大门。
民政局的有关部门见状,依然打太极拳,小盖怒不可遏,满脸通红、断断续续吼着。我力争加好言好语,既劝阻小盖,又以略带祈求的语调想打动那些官员。没有作用,丝毫没有改变他们慢条斯理的官腔语调。我见状突然爆发,用力将桌子一拍,几乎将桌面上的茶几震翻落地。“民政局不办,好!我们找市委信访办。盖文源,你今天就住在这间办公室了!”我厉声大吼,超出了我的声带范围。
我煞有介事地把三个箱子堆放好。“小盖,我现在就去市委。我不回来,你就睡在此地!”我用手指了指办公室的空地愤愤地说,同时用力握了握盖文源的手,气宇轩昂的甩手就走,一派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出了大门,就向在外面等待消息的于明走去。
我一脸激奋的神情于明马上看出了,待她询问完情况后,她说“启亮,你就回去吧。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那天下午,我打电话给于明,于明说有着落了。先答应给临时的福利院住一下再说。“
大闹民政局,是我和盖文源办的最后一件嗅事。我和盖文源一起不知捣蛋过多次。
俱往矣,我的好朋友盖文源去逝几年了,(2013.6.7号)心中十分惆怅,他的音容笑貌时时浮现在眼前。
译制片厂60周年的“向经典致敬”我几乎含着泪水看完了。
做为他的战友,我写下了这篇文字。
著名译制片厂的配音演员盖文源走了多时,他的铁粉无数,且聚集为他祈祷。
做为战友,我写下他的两个人生拐点,以资我深深的怀念。
”英雄的人们不可战胜“
走廊那一头,传来了盖文源朗读唐山地震时发表的人民日报社论的声音,那时,盖文源萌发了当中央电视台播音员的想法。他赤着膊,一遍一遍反复朗诵着,男生宿舍狭长的走廊尽头,回响着他洪钟般的声音。
我完成这篇文字时,耳边依然回响着盖文源朗读社论时激情饱满之宏大音响。
“英雄的人们不可战胜!”
2017.7月.任启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