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资产泡沫及其破灭——②法国劳系统破产
历史上的第二次资产泡沫事件是18世纪初法国劳系统的破产,也被称为密西西比泡沫事件。这是在荷兰郁金香泡沫迸裂80年后,于1719年发生的著名的法国密西西比股市泡沫事件,与后来发生的英国南海泡沫事件并列为世界3大资产泡沫。
约翰·劳是苏格兰人,金融天才,也有人说他是金融骗子。劳于1705年发表了《关于货币和商业的考察》一书,书中描述了他的现代金融理论体系。劳的人生最大目标是发行纸币来取代金币,在国家的担保和地方政府的网络管理下进行信用创造,增加货币供应量。他认为货币不足使英国的经济陷入困境,于是提议将土地作为担保来发行货币。但他的提案未被采纳,于是他来到了法国。
18世纪初,由于法国国王路易十四连年发动战争,使得法国国民经济陷于极度困难之中,经济萧条,通货紧缩。劳到达法国时,法国正处于路易十四死亡之后的奥尔良侯爵的摄政时代,政府正为前世纪以来的长期不景气,货币不足,物价下跌,国家债务增加而烦恼,于是便采纳了劳的提案,让劳成立了发行银行券的个人银行,后改名为王立银行。为了消除累积的国家债务,劳又野心勃勃地成立了特权公司,并取得了金矿开采权,东印度岛和中国通商的垄断特权以及烟草专卖权、货币铸造权和收税权。
此时的劳已经忘乎所以,以为大显身手的机会终于来临了。他在没有任何先例,也没有经过实证的情况下,试图将银行、贸易公司、国家财政统合为一体,实现他的宏伟目标。他的设想是由特权贸易公司吸收王立银行发行的银行券,然后借给国家用于财政支出和偿还债务,而后特权公司再通过发行股票的形式将流出去的银行券收回来。
1719年劳的密西西比公司的股票上市,出现了狂热的投机浪潮,各阶层的人几乎都加入了投机行列,据说当时贵族没有伸手买股票的只有两个人。仅在几星期到几个月的时间里,几千里拉就变成了几百万里拉。在短短的两年中,该公司的股票价格在没有任何合理根据的情况下暴冲了100~2000倍,峰值时其总市值是全法国拥有的金和银的总市值的80倍以上。
劳则将从股票中赚得的钱交给政府,政府又将其偿还债务,债权者将获得的钱又投入股市,这就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但劳的末日终于来临了。1720年初,皇太子将银行券送到王立银行去兑换硬通币,其量之大,需要3匹马车才能拉回。于是人们纷纷转告,都去银行兑换硬通币(当时全世界银行实行的都是金本位制,银行券可直接兑换黄金。金本位制是在1971年,由美国尼克松政府依仗强权,单方面废止的。)
结果银行硬通币不够,便募集街头的流浪者去开金矿。但大部分流浪者不愿意吃苦,途中又逃回了他们的贫民窟。于是密西西比资产泡沫的破灭终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从1719年5月开始,法国股票价格连续上升了13个月,股票价格从500里弗尔涨到一万多里弗尔,涨幅超过了20倍。然而从1720年5月开始,法国股市全面崩溃,连续下跌13个月,跌幅为95%,惨烈之状可想而知。
最终劳系统失败了,在法国引起了极大的经济恐慌,直至19世纪,人们仍然不相信银行制度。
如果将密西西比股市泡沫和郁金香泡沫加以比较,人们不难发现,这两个泡沫事件的相同之处是:法国股票市场的价格和当年郁金香价格一样在很短的时期内大起大落。而不同之处在于:荷兰郁金香泡沫基本上是民间的投机炒作,但是法国密西西比股市泡沫却有着明显的官方背景。郁金香泡沫所炒作的只不过是一种商品,牵涉到的人数有限,而法国密西西比股市泡沫却发生在股票和债券市场,把法国广大的中下阶层老百姓都卷了进去。从这一点来说,法国密西西比股市泡沫更具有现代特色。